星期一, 7月 26, 2010

今日在說捍衛廣東話,想起學習普通話

假設樣貌真的可扼到人,要辨別一個人是那個年代出生,除了可看你是剛看過譚詠麟演唱會,還是將會看林峰,知道郭富城跳舞勁過亞rain,是英皇還是寶麗金年代這些流行文化印記外,還有「煲冬瓜」。

根據我非正式統計與非常透徹的觀察所得,八十年代的,十居其九,普通話都說得很好,而我這群七字輩,或以上,普遍是馬馬虎虎,說得好屬少數,除非特別原因如從內地來港或有個說普通話的男女朋友(那個年代也極少)。

八十生的,除了在中學有普通話課外,大學時都有機會到內地交流,普通話是必然。我們卻都是因為九七來臨,全世界都說要學普通話,也就臨急抱佛腳,紛紛自淘腰包,從bo po mo fo 學起, 普通話逐漸變成必須 。要知道我們在港英年代,英文才是一切 ,再早一代的,我看是沒必要吧。

九十年代,流行國語歌的日子,對,是在廣東歌光輝歲月的年代國語歌突然興起而不是如今真正屬於國語歌的年代。在K房唱著陳淑樺辛曉琪蘇慧倫,不知不覺也就跟煲冬瓜發生了關係。

大學時language centre的普通話課很搶手,year 3那年慶幸抽中,不知那裡來的動力,早上8:30課從沒缺席,大概是遇上一流的老師,每次上課也要輪流由一數到十,讀錯一個要由頭始讀,他好像說是練基本發音。 在口試時,老師問我為甚麼要學普通話,我機械式地回答,因為我是中國人。老師說,是嗎?中國人一定要學普通話嗎?……

對對對,恍然大悟。
最後我考試合格,拿了證書,如今我的煲冬瓜也只是過得去,老師那一句,永不忘記。

多謝李北達老師。

星期日, 7月 18, 2010

not made in china

朋友開時裝店,誇張點說,甚麼大品牌,但凡made in china,就有本事找得到。那一天,我穿了American Apparel走到她的店,說這個是貨真價實的Made in USA,然後她翻開衣服的label在找甚麼廠號,最後當然找不著,只因American Apparel真的是American apparel麻。
今天我買了第二個marimekko﹣made in Finland。

要找not made in china的東西的確艱難,不是想討論中國貨的問題,也不是堅持要找原產地。當然當然, American Apparel上網買,第一個marimekko是日本買,第二個是香港分銷店, 全球化影響下,那裡出品重要嗎?那個label重要嗎?H&M 是甚麼?ZARA又是甚麼?

可是American Apparel的Made in USA重要、marimekko的Made in Finland也重要,只因她們都沒有欺騙觀眾,也因為不是Made in China,她們不會大量出現在香港,人有我有絕不是時裝的精神。
對,是虛榮。
突然,覺得那個Marc by Marc Jacobs的散紙包有點俗,因為伴著她是一個Made in Spain的CDG銀包。

星期日, 6月 13, 2010

SATC II 我收貨



已經不懂甚至不可能用平日看電影的眼光去看,更莫說甚麼評論,《Sex and the City》,實在累積了太多的感情,第一集是十年,今次是十二年後,再看見她們出現,老了,老了很多,還是看得很滿足。

對電影版從沒有很大期望,上集如是、今集如是,就當作是第七與第八季吧。SATC從來是短小精悍的專欄而不是風迴路轉的長篇小說,強把專欄發展成小說,註定吃力不討好。於是,如果在電影中依然找到一點點SATC最拿手最吸引的東西,就可以了。其一就是實實在在、非常生活的課題,如婚後Mr Big只顧家中的沙發和電視、Miranda與Charlotte做亞媽的申訴、Samatha面對更年期的轉變,都是順著角色的成長而發展,當然跟電視版在處理relationship這個課題出色之處,的確是差了幾步,雖是清蜓點水, 然而關於「兩天的day off」,還是值得記下的。其二便是 女人與女人 的事,四個女人的吃喝玩樂,互窒、取笑、關懷、支持,姊妹情,雖只是一點點,甚至是零碎的,我也收貨。她們在中東唱K,大唱”I am woman”這一場,自然成了我最喜愛的。
或者是Gay wedding、中東時裝特輯太誇太耀眼,就是這件華衣,完全蓋過這些實實在在的點滴,識途老馬也必須在一大片金黃紫紅中找到那點點的earth color 。
當Carrie Manhattan的舊居仍被保留著,SATC的精神仍在。

倒是「時裝」與「紐約」這兩個既是背景也是主角的元素像被完全淹沒,才是令SATC有點走樣。

星期一, 5月 17, 2010

我們不要失望 我們不要害怕 我們不能逃避

本應寫於516前,又是因為太懶,結果寫在之後。

心裡明白,那些朋友會投票,那些大概不會,特別是一些跟我生於同一個年代的中學大學同學們。我明白,我們的教育制度,不鼓勵獨立思考、不鼓勵探索歷史、不鼓勵關心社會,我們從小被訓練成只要拿了高分,成功升上大學,自然會找到有前途的工作,從此生活無憂。於是我們都只懂讀書然後考試然後找工作。「政治」離我們很遠,不,是我們從來也不想接近,一句「政治冷感」可推卻一切。

曾經也是這樣的人,然而當人成長到某一個年紀,很自然會對自己身處的地方有所感 覺,面對生活上上種種問題,你也許會問為什麼。常聽到別人說,對政治沒興趣, 其實那只是一個藉口,有點不明白有興趣是甚麼意思,只要你是關心自己的地 方,你自然想知更多,沒有人要求大家每星期追看立法會開會情況。

我的同輩,很多大概是「上了岸」吧,穩定工作,有樓有車,或者生活都沒問題 (還是沒意識到?)假若到今天還說「政治冷感」,那是很落後的事,甚至乎是無知,你的生活, 是沒可能離開政治,連公民最基本的權利也可置之不理,讀了幾十年書還有甚麼用,那不像是亞媽的年代一樣?當了父母的人,是否應該更明白?

還是感激facebook,儘管她有時太open,揭露太多私隱;有時又太煩,,把生活瑣碎變成要聞一樣,這個溝通平台,還是值得我們擁抱。Facebook讓我們知道誰是志同道合的人,也是表態的地方,更高興的是有人會寫出自己的疑惑:投或不投。原來有意無意間我已在呼籲大家投票,真的,沒想過說服別人,只是想跟同道中人分享,最後,也直接或間接地鼓勵了幾個朋友投票,很感動。

我相信516是個開始,意義在於平日不關心政改不關心政治的人,都嘗試投入、嘗試認識,常記著「有怎樣的人民,就有怎樣的政府」這句說話,你覺得你像政府嗎?如果你甘心有這樣的政府,也就無話可說。

同道中人,請大家不要失望,下一步,是要告訴其他人,不要害怕、也不要逃避。
寫在之後,是不會太遲的。

星期一, 4月 12, 2010

American Apparel 在地了.......



終於在IFC連卡佛看到America Apparel,原來不只是一個專櫃,而是跟美國專門店一樣裝璜的小小專區。
於是,一式一樣,把我帶回去年在紐約天天逛AA的時光。
AA大概不是人人看得起,色彩雖斑斕,看上起是那種沒甚麼的簡單款式,而整個設計其實是非常的八十年代,像flashdance吧。 
AA的吸引力,穿過才明白,舒服,cutting好,出色的casual wear,不是人人懂得欣賞。

然而,看著那個一式一樣的AA,沒有一點興奮的感覺,我不要甚麼也在香港找得到,其一自然是不希望她在香港「行」起來,二來,我渴望保留一點「難得」的感覺。

那是要飛越十幾個小時才得到的興奮。

深圳的aa專門店做不住,香港市場?我不知道。

所以topshop,請你不要來。

星期四, 4月 01, 2010

口述歷史報告

寫在《大江大海》出現前,上了龍教授《文學裡的社會:香港和台灣的五十年代》這個課程,那是《大江大海》的準備篇,我們都各自交了一個口述歷史報告。

題目:我的媽媽

背景資料:
姓名:李美卿(原名李雪雁)
出生日期:1939年農曆10月29日
出生地點:廣東省汕頭大滘
家庭環境:出生後父親已來港工作,移居香港前一直跟媽媽哥哥妹妹及大伯細叔三房人住在同一大石屋。


小時候,我們都喜歡叫媽媽買番薯吃,是冬天的最佳零食,然而媽媽總會說:「我最憎食蕃薯。」

那年春天,吃過蕃薯粥後,媽媽便跟婆婆和亞 姨 從汕頭到香港,已是1959農曆3月。

我是正宗的潮洲妹,爸媽都是潮洲人,不過是在香港認識。爸爸四年前過世,他的故事再也不能由他親口說。
我不想再有遺憾。

媽媽生於1939年農曆10月29日廣東汕頭大滘,是離汕頭市幾里路的一個小村,「我們住的是石屋,很大間的,有幾個廳和很多房,三房人一齊住,我們四人,大伯十人,細叔六人,還有亞嫲。」整條村由六七條巷組成,每條巷約有十數間屋,都是姓李的。媽住的屋是她祖父留下的,「我亞爺好像是在安南工作,那是已過世。這間屋是他起的,留給他三個仔。」外公(李楚南,1911-1997)排行第三,排行第二的哥哥早年在安南過世,而排行最大的姑媽在媽很少的時候亦已嫁到南澳。「我出世後一直也沒見過你外公。」外公跟外婆(陳淑娟,1916-2001)結婚不久就離開汕頭到香港工作,「外公一直是揸筆搵食,在南北行、米鋪當先生」媽口中的「揸筆」不是寫作,「先生」其實就是掌櫃那一種,不過外公確是「寫字」之人,據我大家姐說,外公一手字的確不錯。「你外婆也識很多字,識寫信,那個年代女人都有學返,我想她家境也不錯。」外婆從汕頭的烏澄嫁到大滘,他們當然是盲婚啞嫁,外婆排行最大,還有兩個妹妹和一個弟弟。

媽媽在七歲那年(實際年齡是五歲左右,她們這一輩喜歡計虛齡),所以應該是1945年左右,跟著外婆和舅父(李衍程,1936年出生)到香港找外公,「那時不用申請,我們搭大船去,很大的船,有房的,睡一晚就到香港。」四個月後,媽跟外婆舅父又回到鄉下,「因為你外公娶了二奶,其實在鄉下時已知道,來到香港後,看到他們在吵架,我好驚。」媽說年紀還少,對香港的印象不深,卻還記得外公是住在上環,「他當時好像在米鋪工作,住在高陞戲院附近。」其實當日外公離鄉到香港工作時,外婆也計劃跟著走,「不過亞嫲卻要留下你舅父在鄉下,亞媽不捨得,結果一起留下。不過亞嫲是喜歡亞媽的,說她很老實。」那次到香港,其實外公也要舅父留下,外婆不肯,回鄉後,外婆也懷了第三名孩子,就是我的亞姨(李麗卿,生於1946年) 。

回鄉後,約七八歲的媽(約1947年)開始到祠堂上學,「村內有幾個祠堂,差不多年紀的在一起上課,最初跟舅父一起,後來舅父大一點,便轉到另一祠堂。」媽讀了兩年便輟學,因為她說坐隔鄰的同學是校長的女兒,經常欺侮她,她便嚷著不要上學,不用上學後,便在家幫忙做家務,如執柴枝回家煮飯。後來舅父小學還沒畢業,也輟學了,因為外婆出了事。

「她是傻了,經常自言自語,又說有小鬼跟著她,已經是解放後的事。」大概是1950年代初,媽媽說解放的事,其實是不太清楚,也沒發覺生活上有甚麼變化,只是聽別人說,共產黨來了,怎樣怎樣,「也沒有大分別,只是後來耕田的方法不同。 窮人就說好,有錢的便說不好。」媽說從來沒有甚麼人來找過他們,只是外婆聽人說得多,自己驚罷了。看看那時的家庭環境,有幾畝田地,都是租給別人,便是後來所說的「小土地出租者」,一家主要是依靠外公從香港寄錢回鄉,外婆也不用工作,不過當時有屋住,也沒有甚麼支出,「食的也是菜圃、咸菜之類,通常三餐也是食粥,有錢無錢也是食粥(潮州粥),有時也會到汕頭市買魚,大時大節才吃肉。」

「大伯是鄉長,我也不知道他為人怎樣,好像別人叫他惡霸,總之鄉長就會被拉,村裡也不只他一個鄉長。」不過大伯的事,媽媽也不是親眼目睹,「記得當時有些人在街上被罵,罵人的都是窮人,還有一些人被綁著,跪在山上,我不敢看下去,大伯被拉時,我沒有親眼看見,都是聽大人講,他被槍斃,之後大伯一家也被趕出我們的大屋,要搬到爛屋,後來更被趕出汕頭,也不知道去了那裡,好像是客家人的地方。」
「我們是「小土地出租者」,只是幾畝田,租給其他村民,細叔是中農,自己耕田,那些無田無地的便是貧農,他們是最好的,其他人的田地都分給他們,不過我們一家就沒事,只是外婆膽小,自己嚇自己。」

外婆得了病後,她的媽媽從烏澄來照顧媽一家,「我們還要把外婆鎖著在房內,因為她會四處走,每天把飯送到房,不過我們晚上睡覺前總會告訴她一聲,『媽,我睡了!』免她掛心,你外婆雖然是傻了,還是很愛鍚我們。」媽媽的祖母在她大伯被槍斃後不久便離世,那時約七十多歲,「我們不敢風光大葬,不能在大廳,只能在小小的廳內進行。亞嫲過身後,你外婆的病逐漸康復,他們說是亞嫲保佑她。後來有些窮人住了大伯的家,聽說晚上看見亞嫲,嚇得他們不敢住,立即搬走。」媽說外婆曾經入住汕頭的精神病醫院,住了幾個月。

大滘離汕頭市很近,「我們常常走路到汕頭,只需十幾分鐘,其實也可以坐單車、三輪車,在新橋那邊便可以坐單車尾,兩毫子,不過我們也不捨得。汕頭有很多店鋪,又有百貨公司,我們通常是買東西逛逛之類,有時是去買豬餿,是洗米水餸頭餸尾混在一起,幾毫子一桶,不過我亞姨 是在汕頭開雜貨店,所以她會留給我。」在村的時候,不用耕田時,便會去看戲,「我跟幾個年紀差不多的姊妹、堂妹去村裡的公地看潮州戲,免費的,沒有位,我們是站著看,有時乾脆坐在地上。我知道其他村有人教做戲,不過我們村就沒有。」

大概是五十年代中期,1954-57年間,十多歲的媽媽跟舅父再沒有上學,「跟你舅父一起耕田,還有其他人一起,不只是自己的田,也有別人的,收成再分,播種、插秧、施肥我都懂。」農暇時,媽跟舅父又會到汕頭市擺檔,「天未光,我和舅父便到汕頭市,他賣水蘆根,我賣田螺,都是在村內執,中午賣完後便會買點吃的回大滘,那時舅父也捱得很辛苦。而年紀較小的亞姨就留在家趕鴨趕鵝去食草飲水。」媽說那時候外公已不是經常寄錢回來,大概是他要照顧香港那頭家,因為外公的第二個老婆後來生了三男一女。而外婆那時亦替別人照顧小孩賺錢,「我還記得你亞 姨的老師姓莊,他的小孩也由你外婆照顧,我就幫他擔水。」

1957年,外公申請舅父來港,「當時到香港還不是太難,他被批到深圳,然後從羅湖排隊到香港,鄉下耕田辛苦,你外婆也只有讓舅父離開自己。」畢竟舅父當是已二十一歲,之後,媽說開始在公社工作,「分一組組耕田,工作會被評分,今天值多少,擔得多不多,有時也要開會,檢討工作。不過大部份人也很好,也沒有人特別衰,我們又不是特別有錢,你外婆平時對人也很好,總之做官的就會被槍斃。」年青的要耕田,年老的便替人照顧小孩,外婆那時便替要耕田的人看小孩。公社時期,也是「大鑊飯」之時,「早午晚三餐都是在祠堂吃,跟你外婆和姨拿著碗筷就到祠堂,最初有飯有餸、後來食粥、之後是蕃薯粥,很稀的。」媽說吃了幾個月大鑊飯便來香港了,「還不走,開始食不飽喇。」

當時申請已較早兩年難,「申請的地方跟上次不同,我們一個親戚好像是幹部,她帶你外婆都另外一個地方申請,當時有一家人申請後把家裡物件變賣,之後便不批,你外婆就醒目一點,說我們到香港是探親,會回來的,這裡是我們祖國呀,一定會回來之類。」媽也慶幸自己身材瘦小,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少,因為年青力壯也不會批,結果她們的申請被批到澳門,即是說,她們要從澳門偷渡到香港。

1959年農曆三月,外婆帶同媽媽和亞姨離開大滘,外婆把傢俱財物鎖在一間大房內,然後把鑰匙交給一位親友看管,她們一行三母女,就拿著幾件衣服、一點錢離鄉,「我們先在汕頭一間旅館集合,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六時坐旅遊巴離開,大大的旅遊巴士坐滿人,都是潮州人,大部份都是女人,最記得有一家姓林的母女,還在說到香港後會不會再見,旅遊巴經過很多地方,好像是中山、廣州,中途會停車吃飯,有時又會在旅館住一晚,好像全部不用收費,旅費已包括了中途的食宿。」幾天後經拱北到達澳門,在澳門又住了好幾天,等船到,「當時你外公跟我的細媽也到了澳門來看看我們,應該是安排偷渡的事,亞細媽還帶我們買了新皮鞋。」

幾天後,他們回香港,外婆三母女也上了船,「那是很大的漁船,我們住在船艙內,很迫很迫,迫得像沙甸魚,而且是站著的,到了半夜,他們打開船艙讓我們出來透氣,我們三人躺在甲板上,每人一邊不停嘔,知道這樣辛苦的話,我也不敢來。」還沒到天光,船已到岸,「落船後,又要行山,後來到了一間屋,便入內休息,還準備了魚粥給我們吃,屋內有很多蛇頭,帶不同的人,我們跟著那個蛇 頭,不是說潮州話的,搭小艇,最後再搭電車,那人給我們錢,叫我們不要出聲,跟著他走,跟著他上車入錢。」

最後便到了外公上環的家,「他帶我們到門口,一手交錢,一手交人,我記得是每人$130。」外公當時上環的住所,仍是媽媽十多年前到來的一間,「是幾層高的舊樓,木造的樓梯,在那條潮州巷仔附近,那裡有很多潮州食品賣。」


外婆三母女在上環住了幾個月,便跟舅父搬到深水埗北河街的舊樓,而媽媽也在親友的介紹下到了工廠工作,由車衣學徒開始,後來在麗新工廠工作,結識了林美香,都是潮州人,就是我的姑媽,她把媽媽介紹給她弟弟,一年後他們便結婚。媽媽在申請身分證時,除了把出生年改為1941年外,更把原本的名字雪雁改為美卿,她說因為喜歡卿這個字。

後話:

在很多的「不知道」和「忘記了」下,總算跟媽媽做了一個記錄,當中還有很的缺口,如一些年份,細節,也沒時間確認一些資料,有些日後還可從舅父那裡補充過來,他也是我近親中最大的長輩。

自從爸爸離世後,我是很後悔沒有好好跟他談過他的事,小時候父母說鄉下怎樣,以前怎樣,總是沒心機聽。長大了,也不會跟父母認認真真坐下來,聽聽他們的故事。爸爸的事,都是從哥哥姐姐那邊聽回來,好像他在解放前已來了香港,哥哥說因為爸爸看很多書,知道共產黨不好,又說在香港曾跟李嘉誠一起在工廠工作等等。當知道要做口述歷史的功課時,也曾想到找名人做訪問,司徒華啦、李我啦,他們的故事可能很有趣,但怎也不及訪問父母來得更有意義。

上課時,在香港的部份,曾經提到李鄭屋村暴動,是源於青天白日滿地紅的旗,就令我想起小時候住在徙置區的情景,我們就是在李鄭屋長大,每年雙十旗海飄揚的情景至今還是瀝瀝在目,而且爸爸在雙十當天總是要參與甚麼宴會,他不是國民黨員,卻很喜歡國民黨,不知是否因為太憎恨共產黨的緣故,他常常說:「共產黨一代扼一代」。所以他很喜歡台灣,兩個哥哥跟一個弟弟也是在台灣唸大學。

大哥就是在台灣輔仁大學認識了大嫂,這位台北長大,緬甸出生的中國女子。從前只知道大嫂的爸爸是從雲南到緬甸生活,在當地結婚生仔,後來移居台灣,從來不知道過程是怎樣,背後發生了甚麼事。到了談《異域》那一課,才猛然想起,跟大嫂談起,她只知道父親是在軍隊中負責煮飯,也不知道他是那時加入國民黨的軍隊,可借他爸爸已離世了。

如教授所說,我們真的要搶救歷史,而且我們忽略的,往往就是發生在身邊的事,那怕看起來是沒甚意義的。抽屜打開了,原來裡面藏著更多更多的小盒子,像是永遠也開不完。

不知道我們的功課會不會有出版的機會,心目中,還有很多人的故事想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