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 7月 22, 2007

續﹣再見肥彭很感慨


每逄身在外地,晚上在酒店看電視是指定動作,(有寬頻例外),在國內又看得特別興奮,六月尾,兩次大陸trip,每晚回酒店都是在看國內製作的回歸節目,由杭州到北彊,由香港故事看到直播慶回歸三十六小時。

回歸在北疆
在五彩灣那間像中學時去宿營的戶外康樂營的所謂酒店渡過六月三十日晚,扭開電視,正在播放佛教團體在文化中心的祈福晚會,在國內看到直播香港節目,認真大陣仗,然後轉台,轉來轉去,多個中央台頻道、鳳凰衛視都是關於香港的回歸,最後我在鳳凰衛視的回歸十年.三十六小時的回歸節目歷史一刻停下來。看著幾位說普通話的主持人在談香港,感覺怪怪的,明明是我們的故事,怎麼由你們外人來說,只感到,陌生、疏離、這麼遠那麼近。後來看到梁文道的加入,才出現親切感。其實那一段是幾位來自中港台的主持人在談香港,共通點是他們都在香港工作多年,原來他們不是外人,突然明白到,那不就是九七後香港的情況嗎,我不會說甚麼中港一家親,現實情況卻是香港成了兩岸三地交流的一個最佳平台,想到上龍教授課認識的中台同學,原來九七後,不止多了港人北上工作,到香港的中台人也多了,要學普通話,不是因為回歸了我是中國人這個硬道理,其實很實際,就是因為要跟普通話人接觸。

節目在倒數的最後幾分鐘(我不明為何要倒數,踏入七月一日零晨真的很重要嗎?)重播十年前同樣時間的主權移交儀式,這個畫面,其實看過不少次,卻忘記了在那一刻,自己在做甚麼,十年後再看見彭定康揮手離開那一幕,真的有點感觸,記得從前經常跟同學說,對呀,我們是港英餘孽、我們都喜歡做英國殖民地、你看肥彭幾好,那是年少無知的說話,年少,就是大學畢業那時,總覺得從前好,是因為從此要面對現實社會還是慢慢意識到香港經濟的滑落,我也不知道,不過,這些日子以來,看到一大堆回歸十年特輯,回顧十年的香港、香港人故事,也不期然為自己作一回顧。

我的十年
我認定我們這一輩是最受影響,九六年大學畢業,在經濟滑落之時踏足社會,完成殖民地的教育進入這個一國兩制的環境,我們的黃金歲月踏在回歸之路上。我記得大學畢業後的頭幾年,是迷茫、是不開心,搞不清自己想做甚麼,畢業兩年還是懵懵懂懂,九八年,做了四個月的那份報章結業,賠了一個月人工,然後走到牛津找在那邊讀master的大學同學,一去就五個星期,結果鬱結在那兒爆發。

今天依然記得的這個畫面:到步第一天,朋友帶我跟她的同學晚飯,席間,我完全像聾了一樣,他們在說英文嗎,怎麼我完全聽不懂,好歹也是港大文學院畢業,好像完全沒有學過英文 ?然後,每當碰到她的同學,介紹後,總會問到你在做甚麼,大概我是回答正在放假之類,好了,當你在做甚麼這個問題被問得多,我也問自己:我其實在做甚麼?放完假後回港又會做甚麼?要知道那裡是世界知名大學,碰到的全是碩士博士,我這個連別人英文都聽不清楚的人,跟這個地方像是格格不入,自信心跌到前所未有的最低點,然後,有一晚,睡不著,發現自己在流淚,這是另一個不會忘記的畫面。我也被自己的眼淚嚇怕,告訴朋友,她把我帶到街上吹吹風,後來說著說著,終於找到答案,我對她說,再也不要見任何人了,我受不了,後來我認定當時患了輕微的抑鬱症之類。當然那五星期的旅程,還發生很多事,回到香港,還過了幾個月無業的日子,這一年,大概是十年來最深刻的事件之一,慶幸發生在二十來歲時,畢竟當時年紀小,還承受得來。

是英還是中
大概我們這一輩都被早陣子的慶回歸轟炸而死,那些一面倒的唱好,甚麼香港經歷不少風浪,今天依然屹立不倒,是沒有意義的說話。回歸十年的確是很重要的事,作為殖民地是不光彩的,想到,忘記九七年六月三十日那一天,或許正好代表從前對身邊事漠不關心,那就是殖民地的典型教育,只要讀好書然後賺錢,不需要理會其他事情,不需要思考,那是殖民的禍害,年少無知以為英國人對我們很好,今天這群管治我們的所謂精英,就是這樣被訓練出來,所以他們是不會思考的,也不會認為自己的歷史很有興趣,只懂不斷建高樓,到最後,還是錢最重要吧。而事實上,我們總不能稱自己做英國人吧,只要出外走走,別人眼中的你還是個黃皮膚,如假包換的中國人。

不過,看到那些慶回歸文藝晚會,對不起,香港人是會遠離的,身分認同,不是一朝一夕可建立,有點諷刺的是,學識唱國歌是因為六四,那年讀中三,當時不明白為何中國發生這樣的事,我們要學唱國歌,這個國家不是有問題嗎?

七月一日早上起來,扭開電視,繼續直播慶回歸,金紫荊升旗、跳傘、樂樂盈盈 ,假若在港的話,睇怕也受不了。 我不會欺騙自己,對肥彭有好感,是因為曾經秘密作家訪,很遺憾,我不在家,不過弟妹都跟他過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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